白苏闹馋粉

蜉蝣

蜉蝣寄蜉蝣于天地,渺沧海之一粟。

蜉蝣(1)

我从虫卵里出生,飞向未知的远方。

我到一朵花的花蕊上停歇,不经意间抬首,入眼一片深红。

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,并随着我的靠近愈加浓郁。

被鲜红的血液浸染的白菊像奈何桥下的彼岸花,娇艳欲滴。

我轻轻落在一朵鲜红的花蕊上,刺鼻的血腥味一下充斥我全身,我感受到我的五脏肺腑传递到大脑神经的恶心感我巴眨我的眼睛,平静地端详着这个倒在这血泊中的人。

他的头发被不断涌出的血液浸染,被压在下面的白菊分外艳红,缠绕着那一根根发丝,一点点从中汲取它生长所需要的养分。

鲜血覆盖了他全部的面容,脸庞的杂草从夹缝中挤出轻轻挠着他的脸颊,还有不懂事的小草偷偷钻入他的耳朵里,微小的血珠顺着草身滑入泥土,为这片土地的植物增添新的营养。

我注意到他的手指被整齐的绞断,他的肌肤被撕扯开,里面的白骨和神经被暴露在朝霞下周遭的植物疯狂的缠绕,钻入每一条血管,每一块肌肉,血肉之间浑浊不已,招引来了众多赶来狂欢的昆虫,他们在腐烂的伤口上起舞,欢畅。

我听着他微弱而痛苦的呼吸声,看着腹部那道最深最致命的伤口,整齐而平滑,却力度不浅,往里看可以看见那还在挪动的胃和肠道——这是昆虫们和植物欢聚的大堂。

我从低空飞落,悄悄地停落在他的鼻尖。

这是个高挺的鼻子。

他痛苦地咬着他的下唇,下唇溢出的血在早已结痂,细长的血滑出他的嘴角,露出一个苦涩的弧度

我回首盯着他的眼睛,长长的睫毛下露出一双暗淡的眼眸,太阳缓缓地爬上来了,温暖的阳光印照在他的睫毛上,却撒不进这双幽深的眸子里。

我起身离开他的鼻尖,停滞在半空,看着他的眉头逐渐放松,他的厚重的睫毛逐渐盖上他那幽深的眼眸,呼吸逐渐停滞。

昆虫爆发出喜悦的叫声,植物们在新的一天的阳光下继续生长。

我煽动着半透明的虫翼离开

  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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